“别拐弯抹角的!”虚云毫不客气。
“近月山录。”祁墨面上浅淡温润的笑半点未变。
虚云却沉了脸,目光在蓦然落到湫时身上,在面前两人身上左右游移,才缓慢的绽开个冷冷的笑来。
“我还说是什么事儿,得让太子殿下百忙之中抽空到这山门一趟。”
祁墨没理他突然的阴阳怪气,亦正色道“借还是不借,不借我可就抢了。”
“这不是你能看的!”虚云面色有些沉重,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我不看,”祁墨点头,话锋一转,朝一边的湫时扬了扬下巴,“我给她看。”
湫时一愣。
虚云的目光适时的移到更显错愕的湫时面上。
“你?”虚云轻笑一声,“你看近月山录有何用?”
这语气听来似乎和湫时也十分熟稔,于是湫时顺势拿捏出一个让人看不清意味的清淡笑容来,点了点头,却也不说话。
对虚云她只有幻境里的那一点记忆,却很是零散,根本拼凑不出对这和尚的完整映像,于是很是小心。
“我为何就不能看了?”湫时笑过以后,抱着手挪了个位置,小声嘟囔。
虚云将念珠拿在手里,慢慢捻动,思量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
棠树底下,有一白衣女子静静坐着,有清风拂过,带来一阵朦胧的暗香,将细小粉嫩的花瓣吹落一下,洋洋洒洒地落在她月白的裙裾上,还落了些许在她面前铺陈着那本陈旧的青壳古籍上。
湫时长吁口气,将面前的书合上,拄着腮帮子,面容沉静,眸光却不知落到哪里去,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低沉失落,还很是颓丧。
祁墨抱着手斜倚在不远处的陈旧古朴的门边,沉静的看着她。
那树下的人呆怔了多久,祁墨便看了她多久。
最后湫时沉沉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拎着裙子站了起来,将身上落上的粉嫩花瓣悉数抖落,那白色的裙角微微晃动起来,摇曳的像一枝正在绽放的花蕊。
虚云将她心心念念地近月山录拿来之后便离开了,湫时沉静了许久,才缓缓翻开,连祁墨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同她未看完的那般,近月山在灵猫一族的带领下,和气平稳,其乐融融的度过了数百年。
近月山录里记得不过是些闲散琐碎的事儿,如同她在凡界时,听街口随意坐着话家常的大娘们一般,因只是些妖怪闻录,不像要载史那般的书籍缜密严谨。
湫时看来同戏折子一般,仿若经历了其他人的悲欢离合,很是伤神。
她唯一在着书里看到有用的,便是数千年前,被灵猫一族族长收留的千年槐树妖,他在最后一道渡化成仙的天劫时不承天力,受了重伤,修为散尽。
那千年槐树妖便是鹿川。
近月村里头发花白如雪,面容却沉静清逸的男子,虚云口中的师父。
鹿川在近月山待了千年有余,与族长的大女儿七殷情投意合,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七殷于新婚当夜不见踪迹,鹿川郁郁而致一夜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