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八章(1 / 2)三月桐花开首页

何青山从重庆回来后,把货交给了陈玉珍,陈大姐接了货,按货单清点了,就叫龙生放到楼上去。老赵看了一下货单说:怎么搞这么多哟?卖半年也不一定能卖完。老何一边抽烟,他漫不经心的说:纸币毛得快,有钱要快点用出去,囤点儿货要得。老赵说:你这是两千多的货,你哪来这么多钱呀!老何说:是永秋她爸垫的,现在兵荒马乱的,他说货能放,这次的货不要批给别人回来时可惜咯,想把翻车的后轮也拉回来,去晚了,叫别人拆走了。老赵说:不是上次那两个拉回来了吗?要那么多干啥?老何回答他:马路都是石子,哦!像刀子一样,轮胎磨得快呢!多有点儿放着,不是更好?老赵问:在那里打听到了什么消息没有?老何叹了口气,他说:哎!可能这一辈子也回不了部队咯!老赵说:我看也是,人家到了敌后,哪去找呀!我看就这样吧!安心等待胜利。老呵不吭气,提起这事儿,心里很沮丧。吃了饭,老何和龙生就回梯子岩了。

没有多久,永秋来了信,立秋回来。老何算了日子,提前两天就进了城他还不死心,这两天在城里到处乱窜,总想打听到一点消息,这里的消息比重庆晚几天,他除了叹气,别无它法,到了中元节,农历七月十五,公历是八月十日,永秋抱着一个,拉着一个就回来了到了老赵家,见到等了两天的老何,吃了一碗米粉,就要离县城回梯子岩,她坚持要走,老何只好同意永秋感到:不论是重庆、还是靖县城,都没有梯子岩的家好,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草窝窝。

永秋把江抗背在背上骑着马,玉琳坐在马鞍前面,老何就怕马惊了,一直牵着马走老何说:人家要笑你了永秋问:笑啥子?老何说:过去人家讲了个笑话,说一个人挑着担子牵着马,路人问:你怎么啦?骑在马上不省劲儿吗?他就挑着担子,骑在马上。路人笑他,他说:我挑着担子,马就省劲儿了。永秋说:如果江抗能自己骑,我就不背他了,让她坐在马鞍前边,可他路都不会走,哪能骑马呢?现在我背着他,虽然压着我,但我脚歇着,还是轻松多了。

到了山上,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景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了几天,正逢城里赶场,老何给永秋说:到城里去买东西,顺便看看弄来的货、销的怎样?他进了城,骑着马从河街到了老赵家,老赵正抱着孩子守着摊子,老何看云军穿着、从重庆带回的新衣服,就问老赵:云军穿着合身吧?老赵忙说:合身合身,他把云军的两手合起来,教孩子作揖,教他说:谢谢伯伯!。

老赵像想起了什么事儿?他说:哦!你不知道吧!前几天,来了一架飞机,落在下渡江中的沙洲上,呵!两岸都站满了人,真是人山人海呀!从早上到晚上,没有断过。老何问:哦!飞机?来干啥?老赵说:哪知道?不干啥?司机是个大鼻子,听说是个苏联人中学老师有懂英文的,他说的话听不懂,县里当天就报了省里,第三天来了好多人,把飞机拆了,连人带飞机,都拉走了。老何说:可能那是苏联人,来支援抗战的,飞不回去了,就落在我们这里。老赵说:好好的,飞来时、我们还听到马达轰轰响。老何说机器还响,也许是油烧光了,或者受了伤,就像你一样,想跑,腿不争气,就下来歇一会儿。

赶场人多了,来看货的人也有了,老赵赶忙把、在楼上干活的陈玉珍叫下来,老赵说:有人问,才有人买,看来这货还行。老何问陈大姐:你看过其他家的货没有?价钱随行就市。陈大姐说:晓得!人家有的,可以比着卖,有好多是没有的,看着进货的价钱卖。老赵问老何:饿不饿?饿了就去兑点米粉来在家煮。老何说:那我去吧!他走到厨房,拿了一个筲箕就去兑米粉这时街中的人就多了,他挤到兑米粉的摊子,买了几斤米粉,就要转身回去,这时,有人在他后背、重重地拍了一巴掌,他回过身来,一看是道格拉斯肯特,哈啰哈啰两人打着招呼肯特后面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翻译,一个是县政府的秘书长。

秘书长感到奇怪,他就问老何:你们认识?翻译说:他在重庆给我们做过饭秘书长听了,分外高兴,他正为他们的伙食烦脑呢!肯特说了一堆英语,翻译说:肯特还要请你去帮忙做饭老何忙说:我不去重庆了翻译说:我们去唐河坝,那里要修机场,我们先去考察一下,只有几天。老何就爽快地答应了:只有几天,要得,要得肯特会几句中国话,这个他听懂了,他竖起了大拇指,,翻译告诉老何,明天早晨坐船走,老何点点头,肯特他们就走了。老何想:还没有告诉山上呢。

老何拿着米粉回来,老赵看他心事重重,就问他,老何说:刚才碰到了几个重庆的朋友,叫我和他们一起,到唐河坝修机场呢!老赵吃了一惊,他自言自语:唐河坝修机场?老何解释说:是去考察,修不修,还不一定呢!屁大点地方,还想修机场。老赵说:那外国飞机落沙洲,沙洲有多大?唐河坝可比沙洲大多了,方园有好几里呢。老何说:这地方,地无三里平,我看超不过三里。老赵说:也就是三四里,那就不错了,在贵州,是难得的坝子。老何对陈大姐说:赶快煮粉,我吃了就走,家里还要安排呢,天黑前我再赶回来。

老何到了山上,把家里的事儿,做了安排,永秋心里明白,老何的心、还不死,总想出去跑跑,打探点消息。他叫龙生送老何进城,明天再把马骑回来到了老赵家,刚吃完饭,天就全黑了正要和龙生、上楼睡觉,县政府的秘书长赵云飞来了,他见老何认识这个洋人,想来问问老何,探探这个洋人的底细一阵寒暄之后,自然就切入正题,秘书长递来一支香烟,老何双手接过来,还在鼻下闻了闻,他说:这烟真香

一个是官,父母官,一个是民,深山沟的草民,自然是、秘书长居高临下,他拉长了声调说:听说你跟这个洋人很熟老何连忙说:岂敢!只是认识,萍水相逢,我前个月到重庆拉货,不巧、车坏了,修车要半月,我就去给他们做饭,好混口饭吃,就认识了肯特。秘书长点点头哦!他问:他在那里负责修机场?老何说:不是,他是洋人顾问的助理,顾问是美国人,肯特飞过飞机,到我们中国来、就成了专家我们在重庆,只是勘察测量,修建则由筹备处准备,我走时,才改成机场修建委员会,那个来头大,由中央军事委员会责成专员公署和航空委员会来负责修建,我看过他们盖的工棚,一大片,可住几万民工顾问到四川梁山去了,那是成都重庆的第一道防线,也正在加紧修飞机场,重庆白市驿机场,只算二线机场,三线画到了成都那边,听说贵阳清镇也有一个飞机场,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在靖南修飞机场呢?这附近又没有大的目标城市保卫,修来干嘛呀!。

秘书长说:前些时、不是在沙洲、落了一架俄国的飞机吗?人家在武汉丢了炸弹回来,说是重庆那边下雨,不能去在我们这里转悠了半天,找不到一块平地,就落在了沙洲上听说还有一架飞机,在涪陵找不到降落的平地,就落在长江里,结果飞机司机淹死了我看,我们这里修的机场,是专给那些受了伤的,油烧完的,那边回不去的飞机,准备的。老何问:政府下了文没有?秘书长说:还没有呢,只是知会我们,要来几个人、勘探一下。老何说:四川那边,有两个县长办事儿不得力,原来说要枪毙的,后来听说:没有枪毙、只是记了大过。秘书长很吃惊,他问:哦!做错了什么事儿啊!老何说:要征招上万的民工,这些人要吃、要睡,还要征上万亩的田地,不知道什么事、摆不平,耽误了修建抗战时期,国难当头,没有小事,上面一句话,真是吃不了,要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