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三章(1 / 2)三月桐花开首页

回到梯子岩家里,永秋问:你们一路辛苦,我爸妈可好啊!老何笑着说:好!好!爸妈高兴得觜都合不上,我一口一个爸,一口一声妈的叫,对我是十分的满意。老何就把重庆的事儿,说给永秋听永秋说:办货提成是应该,不过多了点。老何说:又不是给外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永秋说:我真想回去看看!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说完就转过身去,用袖子擦眼泪老何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温情的说:家里不是好好的吗?明年,等小孩大一点了再去,老人家看了、不知有多高兴呢!永秋转过身来问:我哥哥和兄弟他们呢,见到没有?老何说:我只待了四天,他们没有回来,没见着。

日出日落,时间一天天过去,在梯子岩山上,老何没有得到任何有关抗日的消息,心里特别焦躁,熬到中元节,才听说七月二十二日,整编成了八路军,新四军,已经开赴敌后接着消息不断,八月日寇占领河北,进攻山西八月十三日,日寇进攻上海,抗日战争全面打响抗击日寇,保家卫国的战争,在华夏大地,如火如荼的开展起来。老何的心飞到敌后去了,他十分的为难,永秋快生了,他不能扔下永秋,最后、他自己决定,等到明年,和永秋一块儿回重庆,看在重庆,能不能找到八路军办事处等到十一月,在城里看到国民政府的通告,国民政府迁往重庆,正式宣告重庆为陪都他想:既然国共合作了,八路军肯定要在陪都设办事处。他像蹲监狱一样,天天数着过的日子,希望钟点走快一些。

到了十二月七日,阴历是冬月初一,大雪那天,永秋生了一个男孩,取名江抗老赵家也是同样,生了一个男丁,取名云军。好容易熬到了三八年,国土已经沦陷了一大片,共产党那边,还是去年九月,听说在平型关打了个大胜仗,现在半年过去了,估计已经深入到了敌后。等到江抗半岁时,又传来国军要搞武汉大会战,老何不能等了,现在半个中国已经没有了。他催促永秋去重庆看望父母,永秋本想等孩子能走了、再上路,他经不起老何再三的催促,就答应带孩子回重庆。

永秋抱着孩子坐汽车走,老何和龙生还是赶着马车去这次拉了二百五十张羊皮,小骡子一岁多了,老何本不想带去,但看牠已长成了大马,估计跟着走没问题,也就同意牠跟着去汽车轮子也带上,准备在重庆打一个,马拉胶轮的大车选了黄道吉日、民国二十七农历五月二十五日,就是三八年六月二十二日,六月是六六大顺,二十二日是好事成双,这天正好是夏至,适合出门,永秋带着小孩、坐着汽车老何和龙生、赶着大车,就离开了靖南。

第二天,到了上次卸汽车轮子的地方,老何专门下沟底去看看,见汽车架子后面的轮子还在,他高兴地回到上边。还是和上次一样,走了七天才赶到重庆,按照老丈人信上写的新地址,找到丈人家永秋早到家了,见了面、她直埋怨:急死人啦!怎么不快点?我们早就到了,就怕你们挨飞机炸,又担心你们、怕翻了车。老何说:我要是坐飞机,比你们到得还要早呢,可惜呀!得一步一步量呢!永秋妈笑着说:少说两句,是走着来的,很辛苦。永秋见妈说话了,这才消了气她把江抗交给老何,她说:饿了吧!我做饭去!丈人说:春天就有飞机来丢炸弹,我们原来的铺子,靠近朝天门两河口,那里防空洞小,人又多,炸不死你,也要在防空洞里闷死所以我们赶快搬到了沙坪坝,这里是郊区,人不炸,我们还担心你们找不到。卖羊皮,进布匹百货,都照上次那样办。

老丈人说:这次羊皮的价格老丈人伸出了四个指头,老何问:涨了?丈人点点头,他低声说:这法币毛得快,现在是一块五换一块大洋,按大洋算、也差不多,这钱亦毛、就涨了价。老何说:还是按一块提吧!进的货跟上次一样,提一成。老丈人说:多了!多了!你们也艰难。老何说:钱放在你那里、和放在我荷包里都是一样,肥水不流外人田,一家人嘛!这是永秋说的。丈人听是姑娘说的,也就不好再客气了:老何压低了声音说:我们那里是对本的赚,销售是老赵家管,完了我再和他分。丈人听明白了,他点点头。

有那上次的经验,是轻车熟路,一切顺利。第二天就把羊皮拉走,老何叫龙生一个人跟着丈人去办这事儿:他自己按老丈人的指点,到挨九龙坡那边的一个汽车修理厂去去谈做马车的事到了那里,看那门面,只是一个大院子,院坝里放着两辆破汽车才进门口,一个伙计就恶巴巴地吼:找哪个?老何笑着说:我找莫叔!巴掌不打笑脸人不是,那个伙计一听找厂长,马上和颜悦色地说:在屋里。老何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向右边的一间房子,走到门口,就看见了坐在里头抽烟的莫厂长老何进了房,向莫叔鞠躬、问莫叔好,他自我介绍:是黄金海家女婿莫厂长马上起身,他笑着说:哦!是永秋的女婿,没有见过。莫叔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看上去,头都谢顶了,满脸的皱纹,那张脸告诉老何,他饱经风霜。

莫叔递过一支大白杆香烟,用沙哑的嗓子说:找我有什么事儿呀!老何踌躇着说:哦!我的事儿,可能和你这个事儿不搭界呢。莫叔说:怎么不搭界呢?老何说:我有两个汽车轮子,想做一辆马拉的大车呢!你这里连木工都没有,怕做不成啰。莫叔仰天大笑起来,他用沙哑的嗓子说:不就是做辆马车吗?你算是找对了,不说是马车,汽车我都能弄你说的木工,有的是,招之即来,多则一二十,少则这一两个。老何说:没看见呀?莫厂长起身,带着老何到了院坝,你看!他说:那车厢的木板还没有上漆呢!木工做好了就走了,没有活路,我养不起他们,他们自己就到外面找饭吃去了我这里有活路了,招呼一声,他们就来了。你只有两个轮子,马车要新做,车轴呢、有没有?

老何说:没有莫厂长说:哎呀!贵就贵在这车轴上,这胶皮马车,要拉一两千斤,重量都压在这车轴上,铁的不行,非要好钢不可,你看这汽车,拉三吨,才六千斤,呵、你看看,粗不粗车子还要有轴承,有没有?没有吧!还要有钢板弹簧,刹车!胶皮马车要拉上千斤,下坡没有刹车咋办?老何说:还是简单点好,我现在的马车,就没有弹簧,也没有刹车。莫叔说:必要的东西不能少,好在我们这里,有摔坏的破车,缺什么就从他身上拆,新的,你想都不用想,国外订货、要半年,还要美钞,现在打仗,有钱都买不到。

老何看出来了,莫叔把他当乡下人了,价钱是迈不过的坎,本不想再谈了,多走几家,问问再说,但既然来了、还是要问个价钱。他问莫叔:你看要花多少钱呀?莫厂长伸出三个指头,老何伸了舌头,他吃了一惊,就说:你不要吓我,吓死了,你要赔棺材呢。他接着又问:你说的是法币,还是大洋啊!莫厂长提高了嗓门儿,用沙哑的嗓子喊道:当然是大洋老何也急了,他说:莫叔!够你一家吃一年了,你当我是孔祥熙呀!一个县长才百把块钱,那也才四条小黄鱼呀!我看你说的车、一百都不值。

莫厂长一听,脸都气红了,他扭头转身就朝屋里走老何忙说:买卖不成情义在嘛!一边说着,转身就要走,莫厂长听那声音,黄金海家女婿已转过身去了,他忙转过身来,朝老何喊:回来!回来!老何回过身来,看见莫厂长向他招手,走到跟前,莫叔说:不谈生意了,你刚才说,生意不成情义在嘛!我是长辈,你今天来看我,怎么也要吃顿饭吧!走!我们到饭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