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九章(1 / 2)三月桐花开首页

秘书长气鼓鼓地回到家,在房里转了几个圈,他正思量着后面咋办?他想好了,就到县长家去、县长商量。县长常青,戴一副金边眼镜,他也为这事儿挠头,虽来了一两年,对靖南的治理还是没有起色,每年收的税,免强只够县里开销,没有余粮剩米,总感到囊中羞涩,到了省城,都不好走动。照说,前朝这个县是府,县城不务农,只有工商戶,地处乌江之滨,挨着黃金水道,多有富商大贾,怎么却没有多少进项呢?他知道,下边儿的人,多是前任留下,中间卡住了,他们上下串通,把县里架空了。陈四老爷能调动保安大队,镇长和警察局长、又如同一家。他们只象征性地缴点税,对下边是巧取豪夺,称霸一方,早就想把这些人换了。花了很长时间,才摸清他们的关系。

秘书长进了县长家,就把打死龙生的事儿讲了,县长也气的不行,在屋里来回走着,他大声吼道:简直是无法无天。秘书长说:事已至此,也好,趁这个机会,把王二办了,把镇长和警察局长徹了。县长说:好好想想,想想。

县长想了一会儿,他也觉得、别无良法,就说:可不能便宜了他们,你说说看,该怎么办?秘书长说:全动是不行的,我看这样,把王二办了,主要是杀鸡儆猴。明天也把陈四叫来,就是要刹剎他的威风。他的后台,就是王主席,他做鸦片生意,走的是铜仁的路子,和万家打得火热。现在王主席走了,他已没有后台。县长问:陈四与与这案子有啥关系?秘书长说:先不说他被打劫是真是假,被打劫后,放出风来说:如果能拿到土匪,偿大洋几百,王二抓到龙生,他獎了一百,说招供以后,还有重赏。警察局长和王二已经分到五十,他们架空了县府,包办了这个案子。他贩运烟土,开了几个烟馆,一年要赚不少的钱,要查他的税,这就把镇长牵进来了。这王镇长,是前任留下的,是铜仁人,可能也是万家的关系,收了不少钱,每年没有交县里多少。他纵容王二为非作歹,平日里欺男霸女,是城里一霸,不除了他,平不了民愤,也压不住地头蛇。我看保安大队的杨大队长,可到警察局去当局长,这个人没有背景,和陈四走得很近,不过是为了弄点偿钱,当兵嘛,主要是为了那几个饷银,他当然知道,办了王二,对他也是警示。镇长是肥缺,镇长、保安大队长,必须从我们那里找人来。

县长问:哪有现成的人呢?秘书长说:这都是肥缺,每月吃空饷的收入,也不比我们少不了多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把那保安大队攥在手里,还怕地头蛇翻天。今后若老老实实交税,情况就不一样了,人家说:三年穷知府,十万雪花银。我们来了两年,都没见到啥钱,前任来了,打不开局面就辞了官。收那个税,也不搞新花样,只是把王镇长他们、搞的钱拿回来就行了。县长说:行!你明天去主持,我去坐一会儿就回来,这次一定要打个翻身仗。

第二天,是大年初三。老何早早地就吃了早饭,就和陈老师到警察局去,出了门口,王老师还没有来。陈老师说:那我们就到警察局门口去等吧!姑娘家,说那些难以启齿的事儿,很难为情。老何说:你可不能说那两个姑娘是县里的,讲出来了,县长和秘书长、就没有脸面,就说王二调戏妇女就行了,去做个人证。走到半路,碰到迎面走来的王老师,三个人就一起、朝警察局走去。

在路上,王老师问:龙生怎么样?老何说:昨天那是冻僵了,回去盖了被子,慢慢地就暖和过来了。在那里,不要说龙生没死,就说死了,叫那王二脱不了干系,也不要说那两位小姐,你说了,县长和秘书长就没有面子。王老师说:知道了。

到了警察局,问那门岗,门岗说:秘书长县政府的人、都进去了。他们进到院里,看秘书长带的人不少,来了十来个保安大队的兵,还有县政府的秘书、书记,财政和民政科的人也来了,县长和秘书长坐在大案桌后边的两把太师椅上,两边摆了几排长的条凳。老何他们三人、靠边儿找了一根长凳,就悄悄地坐下来,只听秘书长在问话:王二怎么没来?那个陳四也是要来的,去把镇长也叫来。警察局长战战兢兢地站在秘书长旁边,他忙吩咐警察:一个是去催王二,一个去叫镇长,一个去叫陈四老爷。警察就要走了,秘书长提高嗓门说:叫陈四把前朝的圣旨也拿来县长不解,小声地问秘书长:啥子圣旨呀?秘书长说:上次陈四私调保安队到梯子岩,说那梯子岩上、方圆二三十里的山林,是前朝道光皇帝恩赐给陈家的,叫他把圣旨拿来,我们开开眼界。县长笑了,他说:都民国了,还玩那套把戏。

王二带到了,局长过去叫他站在中间、面对县长。秘书长对县长说:那两个还没来,我们先审王二。秘书长就开始问:你叫什么?王二说:我叫王小河,人家都叫我王二。这时,去传人的警察回来了,一个说:镇长到乡下办什么事儿去了,一个说:陈四老爷病了,烧得烫手,来不了,就把郝管家带来了秘书长问:郝管家,你把圣旨带来没有?郝管家站在一边,他说:正在找呢!他心里明白,挖地三尺也找不出来。

这个时候,县政府来了一个人,在秘书长耳边嘀咕了一阵,秘书长又在县长耳边嘀咕了一阵儿,县长起身,就跟那个人回县里去了。秘书长在这里继续审案,王小河,你知罪吗?王二瞪着眼,左看看、右看看,他好像有些奇怪,我有什么罪呀?于是回答秘书长: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罪呢。秘书长就叫王老师过来,王二还当是夏腊梅来了,就不敢再做声了,王老师走过去,问王二:你还认得不?她说着、冷不防的给了王二一大嘴巴。可能太激动,也不知道从哪里来那么大力气,把王二的嘴都抽出血来了。老何上去,给了王二一棍子,打的是他膝盖后面的脚杆弯,就把他打跪在那里了,老何就扶着王老师回来,坐在条凳上。

秘书长厉声地问:你自己说、王二,把昨天的事情说清楚。王二已没有往日的威风了,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王二才说了几句,秘书长就喊了起来:你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去调戏良家妇女,你在靖南,欺男霸女的事儿还少吗?光这一条,就是死罪。朗朗乾坤之下,竟有你这样的人渣,我问你:陈四给钱在先,还是你抓人在先王二小声地嘟囔着说:是抓人在先,陈四老爷赏钱在后。秘书长厉声地问:给了多少?王二嘟囔着说:给了一百,我和局长分的,一人五十。秘书长又回过头来问局长,局长小声地回答:是!秘书长又问王二:你怎么知道龙生是土匪呢?王二小声的回答说:我想应该是他这一下激怒了秘书长,秘书长大吼起来:你想?老子还想是你呢!陈家被劫那天,龙生在梯子岩,被保安队捆了两天,他什么时候回城里了?秘书长有些激动,他的声调越来越高。你和他妈的秦桧一个样,他说莫须有,你说的是你想,捉贼拿脏,捉姦拿双,你有什么证据呀?

王二他不吭气儿,秘书长又问他:是不是陈四叫你抓的呀!王二说:不是秘书长转过来问局长:你去抓人,有什么证据呀局长低着头、不敢应声。保安大队长过来,把警察局长揪到院坝中间,站在被告的位置,秘书长越说越来气,他厉声的问警察局长:你凭什么打呀,你这不是在逼供吗?要屈打成招是吧!他说着又提高了嗓门:他招了没有啊!局长抬起头来说:他没有招秘书长说:没有招就往死里打是吧!现在把人打死了,咋办?他吼了起来:你们知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们在靖南称霸一方,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冤假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