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弦歌不动声色地看着赵一林的脸色,知道事情已经如自己所想发展,不得不感慨赵一林的敏锐,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就已经让他想到这么多,不愧是御史台当红的人物。
虽然没有证据,甚至就连猜想都十分勉强,但是御史台闻风奏事,所谓闻风,那就是不管这风是不是空穴来的,都能上奏!更何况文人一支笔,顶的过千军万马,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赵一林这种古怪脾气走到今天这种地位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那日与千川你同乘的公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啧,话说千川你怎么会结交如此……”关子瑾想想传言中那位说的话,实在是想不出一个不带贬义的词语来形容,顿了一下说道:“有个性的朋友?”
“哈哈哈……”傅弦歌对那日的黑衣人可是怀恨在心,见连关子瑾都说不出夸奖他的话,自然是心情大好,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我那位兄长是刻薄了些,但他平日里就被惯坏了,就是那样的性子,哈哈哈,不说他了,哈哈……”
这边高高兴兴地说着话,赵一林却坐不住了,他得赶紧去捋捋傅府和宁国侯府的事情,便起身对关子瑾说了一声便匆匆离席了。
“这么着急做什么?”林墨不觉嘟囔了一声,因为声音小所以只有傅铮一人听到了,他拽了一下他的袖子,林墨便知趣地不再说话,把目光放在关子瑾几人身上了。
关子瑾办的是流觞诗会,傅弦歌自知自己在这种场合是不大受欢迎的,因此赵一林走后只稍作停留便与关子瑾告辞了,倒是有知道顾之延身份的人想要把他留下来,当年顾大神童在勤政殿上那一番狂言虽然让他得了一个年少轻狂的名头,可皇帝却是实实在在地夸赞此人才华出众,是以这些学子都有意和他结交一番,也好探讨一番明年春闱的试题,就连方才与顾之延起了冲突那位孝廉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
只是顾之延来这里本就是奔着傅弦歌来的,自然不会停留,跟着傅弦歌一起离开,嘴里还不停问道傅弦玉承诺的那一块鸡血玉,傅弦歌有一嘴没一嘴地应着,其实也没听见顾之延究竟在说些什么,走神间只觉得有人猛地拽住自己的胳膊,她受力不稳直接撞到了顾之延身上,这才猛的回神。
“之延?”
傅弦歌疑惑地看着顾之延,却见他脸上带着一丝怒气,不满地松开傅弦歌的胳膊,道:“你怎么走个路都能走神?想什么呢?”
还不等傅弦歌说话,他又对傅弦歌身后说道:“有什么急事值得这样横冲直撞,撞到了人可怎么办?”
傅弦歌这才发现一个白衫青年不安的站着,这人一身衣衫朴素得很,身上没有一丝点缀,脸色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方才太着急满脸通红,眼见顾之延还要责问,傅弦歌赶紧制止道:“你可别说他了,是我自己不小心。”
又温声对那青年说道:“无事了,你莫要担心,他只不过是嘴上厉害些罢了。”
那青年嗫嚅了一下,对傅弦歌拱了拱手:“是在下失礼了。”
“我看公子神色匆忙,可是有什么急事?”
傅弦歌神色温顺地问了一句,见那青年不说话,也不为难,说道:“这四海居是清宴公子的产业,我看公子一身文人打扮,定是来赴宴的吧?公子大可不必着急,唤一个小厮来领路就是了,我们兄弟二人还有事便先走一步,公子保重。”
说着傅弦歌便带着一脸不满的顾之延离开,没有注意到方才那青年神色间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