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后,原本密不透风的血色天幕竟被锋利无比的剑气撕裂开来,重新露出躲在其中试图苟延残喘的纯阴真人以及守护在他身旁誓死不退的界僵二人。
距离剑尖触及到纯阴真人的身躯仅有不到三丈之遥。
“杨波涛你这是自寻死路!我死了你也休想好过。你想要成为拯救世人于水火之中的圣人?做梦!你以为人道将会因为你的存在而变得繁荣昌盛吗?痴心妄想!从今天起,一切都将因我而毁灭!”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失去理智边缘的纯阴真人嘶吼着宣泄出了自己最后的不甘与愤怒。
“本皇就是要让这片天地处处遍布疮痍,众生陷入苦难之中!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起赴死吧!给我爆炸!”话音未落,界僵突然间双臂猛地一使劲儿,将身边的纯阴真人整个人抓了起来,接着全身散发出耀眼光芒,化作一颗流星般向着正在快速接近的正直圣剑冲撞而去。
“老二快闪开,这界僵打算同归于尽啦!小心别被卷入僵尸冢崩塌造成的大范围破坏里面,快撤!”站在旁边不远处观战良久的祥将军见状不由得怒目圆睁,眼中几乎迸射出实质性的怒火,大声提醒着下方正在操控圣剑发动致命一击的杨波涛道。
“陛下请您赶紧撤离此地!”另一边,一直默默等待时机到来的纯阳真人也急忙亮出自身道念,并与先前融入虚空当中隐藏起来的气息相呼应,转瞬间化作一团璀璨夺目的流光同大德皇帝一起腾空飞起逃离原地。
其他人包括慈祥温和的后土圣母等人同样意识到了当前形势的危险性,纷纷启动自身道念并迅速通过与外界联系的道念纽带,争先恐后地逃离即将变成一片废墟的现场。
就在所有人刚刚逃出僵尸冢区域之外不久,“轰隆”一声巨响震动了整个天地,七大成就级别的道念高人瞬息之间全都被这股毁灭性的爆炸波席卷而过,各个被击退数万里开外,朝着四面八方重重摔落在地面上,遍体鳞伤。
在望向天平府的方向,一柄通天圣剑屹立于东海之畔,乳白色的光芒如同晨曦初露,温和而圣洁,将整座天平府笼罩得如同沐浴在光明之中。那光芒柔和却不失威严,仿佛昭示着某种无上的权威与庇护,让人心生敬畏又倍感温暖。
七人见此景象无不震惊不已,彼此间面面相觑,眼底满是难以置信之色。不约而同地,他们心中浮现出同一个名字——杨波涛。“难道,杨波涛竟有如此实力?即使面对界僵与僵尸冢这样的强大敌人,仍能够毫发无损地活下来……或许,这把圣剑不仅仅是一柄武器,而是已经进化为了他的元神化身吧?”他们低声自语,声音中夹杂着复杂的感情,“如果真的达到了那个境界的话……唉,他已经迈入了修仙者最为憧憬的境界——无上得道。吾等或许终有一日也能追随其后。”言语落尽时,七人脸上的表情皆变得沉重而坚定,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随后只见他们纷纷振作精神,向着各自修炼的地方腾身而去,希望有朝一日能像杨波涛一样成为顶天立地的存在。
然而对于外界种种猜测议论,身处局中的杨波涛却毫不知情。当目光从远方收回到近前,入眼便是破败不堪的司母鼎、伤痕累累的同伴们(包括他尊敬的大哥以及两位忠诚勇敢的弟子)、还有一位老友赫连策同样面容憔悴。此刻环绕在杨波涛心头的情感复杂而苦涩——既有对自己未能完全阻止灾难的深深懊悔,又有对未来可能面临更大挑战时那种前所未有的无助感。这一刻让他真切感受到了个人力量在这浩瀚天地面前有多么渺小。
事实上,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战役中,正是凭借着手中掌握的正直圣剑所蕴含的强大力量,才勉强逼退了恐怖如斯的界僵与僵尸冢两股邪恶势力。尽管最后时刻纯阴真人侥幸逃脱,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没有正直圣剑发挥出超乎寻常的作用,恐怕所有人都难以全身而退。遗憾之处在于,这样一场艰苦卓绝战斗之后留下的,只有一把失去光彩、形似废铁般的长剑静静地躺在掌心之间——黑色的三尺长刃,曾经承载无数荣誉和希望之光的神器,如今已失去了往日所有神韵。除了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灵魂联系提醒着它曾属于何方之外,其余一切都归于平凡。
更令人叹息不已的是那象征正义永不言败信念的“正直圣剑”亦毁于战火当中,化作乌有。原来当时情势紧急之际,为了让更多无辜生命免遭涂炭,毅然决然耗尽自身积蓄许久的所有正能量,用以抵挡住来自敌人排山倒海般的攻势,从而争取到了短暂宝贵的缓冲时间,但也因此付出了惨痛代价:不仅仅是法宝损失殆尽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这种程度损耗使得本就不甚充裕的基础修为也大幅下降……
回想起那一刻自己毫不犹豫选择藏身于坚固的司母鼎内部试图躲避伤害情景犹历历在目;奈何就连被誉为防御最佳之一的法器最终也没能挺过这般狂暴冲击。尽管幸运地躲过了生死劫难,可目睹周围一切皆变为灰烬景象依然令所有人感到痛心疾首。
望着手中残存不多的遗物,再看一眼周围同伴脸上疲惫且失落的表情,杨波涛不禁叹了口气。他知道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为师这一次真的对不起你们兄弟二人了!”他对着两位弟子深鞠一躬以表歉意。鼎戊听到这话差点儿当场跪倒在地。因为在修仙界的惯例中老师对弟子行礼可是极为罕见之事,更何况是以如此庄重的形式道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让鼎戊吃惊不小,内心深处更是泛起了复杂的情绪——既为老师能够安然无恙感到欣慰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跟随左右共渡难关的决心。
反观与哥哥性格截然不同的鼎戌,却是立即快步走向杨波涛的身边,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当回事,说道:“老师您无需如此忧心忡忡,失去了司母鼎并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我们可以再铸造一个,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这位看起来无忧无虑的年轻人,并没有意识到这座鼎究竟有多么的稀世珍贵,其在整个人间界内仅此一件,无处可寻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