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星辰阁。
回到院内的顾北榆一言不发地坐在桌边喝茶,神色间并无异常,似乎在想事情。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个样子的顾北榆正在生闷气,需要哄哄才会好。沉浸江镜美色中的南桑却并未发现顾北榆的异常,只是一个人坐那傻乐。
逢雪轻轻扯了扯南桑的衣袖,小声的说了一句:“小姐,北榆公子生气了。”南桑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顾北榆的身上,便蹑手蹑脚的坐到顾北榆的身边,双手托住下巴,凝视着他:“不愧是我南桑的哥哥,生起气来都这么好看”
只是这次的顾北榆却没有那么的好哄,听见南桑的话,望了她一眼,接道:“比你的寒烟公子还要好看吗?”
“额,我的哥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哥,不需要与别人相比。”南桑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换了个说法。
“那桑桑更喜欢谁呢?”顾北榆却没打算就此揭过。
“自然是我的北榆哥哥,你是南桑的哥哥,而他只是初次见面的人。”说话的同时,南桑便抱着顾北榆的手臂摇了摇,继续说道:“哎呀,别生闷气了嘛,容易长皱纹喔”
桑桑,可我变得贪心了,不想只是做你的哥哥啊。顾北榆终究未将此话说出口,宠溺的对着南桑笑笑,继续教育道:“桑桑,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大半夜跟陌生男子在一起太不安全了。以后去哪必须由我陪着,可好?”
“好,都听你的。”南桑心想,总算把人哄好了,北榆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总是担心过度,弄得自己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了。
此次匆忙赶回京都的顾北榆,也许是连日来劳累过度,很少生病的他,竟在此时病倒了。
次日,当南桑睡到日上三竿时,才发觉异常。往常的顾北榆从来不曾赖过床,都是早早起来练剑的,结束后便喊南桑起床一起用早膳,只是今日却不见人影。
顾北榆的房门,敲过好几遍依旧没有人回应。南桑有生之年最勇猛的时刻当属此时,当被谢府的下人告知顾北榆上午一直未出过房门时,南桑竟然猛地一脚将房门踹开了。
然后,南桑的英勇事迹便这么在京都传开了。勇猛少女南桑,倾慕寒烟公子时,愿意爬墙一睹芳容当救兄心切时,则一脚破门,实乃凌川国的女中豪杰。一改凌川国昔日以含蓄娇羞为主流美的风气,一时之间,凌川国的女子竞相模仿南桑的壮举。而凌川国的大部分男子则避之不及,少数好奇心较重的男子则表示愿意一试。而江镜便是那少数人之一。
话说,南桑的英勇事迹之所以传播广泛并且让众多女子竞相模仿,却是与江镜渊源颇深。某日,有好事者传:偶然路过松雅亭时,曾听见陆清晏公子问寒烟公子如何看待南桑姑娘爬墙、踹门之举?寒烟公子抚琴的手未停,答曰:“实乃女中豪杰也,不拘小节者方为绝世佳人。”或许是寒烟公子的一句夸赞起了连环效应,凌川国的姑娘们便将寒烟公子喜欢的性格模样作为人生的发展方向,并以此为荣。
当南桑进入顾北榆的房间时,便发现顾北榆虚弱的躺在床上,整个人昏迷不清。“北榆哥哥,你怎么了?”南桑说话的同时,便将手放在了顾北榆的额头上。而顾北榆整个人在那哼哼唧唧,意识不清的样子。南桑偏过头交待道:“迎秋,去找大夫过来看看。逢雪,去打盆热水过来。”
逢雪将热水端过来时,低语道:“小姐,要不我来吧!”南桑摇了摇头,拒绝了逢雪的建议。将手帕浸湿,拧干,折起,轻轻放在顾北榆的额头。接连换了几次之后,顾北榆额头的温度才稍微降了一些,不过依旧是昏睡不醒。外出寻找大夫的迎秋回来对南桑说道:“城里的大夫都回乡过年了,南桑小姐这可怎么办呀?”
正当南桑她们焦头烂额之际,听见院外似有人扣门。小厮进来通报称寒烟公子到访。南桑正焦头烂额呢,便答复道:“不见,这正乱着呢!”
“南桑姑娘,是九霄阁的寒烟公子来访。公子听说北榆公子病重,表示略懂医理,愿意一试。老奴斗胆,将人请进来了。”老管家人未到,声先至,身后跟着的正是寒烟公子江镜。
“南桑姑娘,镜自幼跟着师傅学过几年医理,不知可否让在下一试?”江镜看着意识模糊的顾北榆,对着南桑说道。
南桑轻轻的点点头道了一声“麻烦江公子了”,便准备起身将位置让给江镜。却在南桑起身之时,手突然被顾北榆给拉住了。病中的顾北榆一边拉住南桑的手不放,一边喃喃地说着:“桑桑,不要离开我。”
一时之间,屋子里除了迎秋和逢雪,其他人各个都面面相觑。南桑尬笑一声,解释道:“家兄顽皮了,生病了也没忘记逗趣南桑。”
“哦,顽皮?”江镜第二声的“哦”字,音调绕的百转千回。
南桑莫名的就脸红了,心道:好好的,我为什么要羞愧?还未想明白时,便听见老管家的声音响起。
管家开口道:“既然已将寒烟公子请了过来,老奴便先告退了。”说完,便飞速离开了星辰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