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小雨,烟雨江南。
河面升起的水雾虚化视线,船泊在河岸,远山近水模糊如梦境,白芍挥了挥手,试图能让面前的景象清晰些。
烟环雾绕,君拂颜一身蓑衣飘渺如斯,白芍眼睛一刻不转的盯着,生怕风一吹她就乘风归去。
从张府归来已经半个月,程肃的侍卫来过一次,简单的吩咐在青州暂些就再未露过面,君拂颜入老僧入定,垂钓船头。
小雨如酥,暖风吹斜稀碎的雨点,蓑衣挡不住冰凉的液体。
白芍撑了伞小声提醒,“该用早膳了。”
君拂颜细长的睫毛动了动,问道:“武蕴回来了吗?”
船身一震,有人上船了。
君拂颜伸出手,白芍上前将她扶进船仓。
武蕴一身褐色的亚麻短衫,头发用靛蓝色的头巾包住。
白芍摆上饭,青黄相接的豆糕,外加一碟子晶莹剔透的藕粉桂花糕。
君拂颜一入座,白芍神秘兮兮的捧上一碗牛乳粥。
牛乳有股子气味,在大昭吃的人不多,更有些人从未听说过,白芍跟了君拂颜有日子了对这东西还是吃不惯。当然这东西也少有。
今日小姐心情不佳,她这会子才想起弄这东西。
武蕴扯下湿透的头巾,青州的雨不大淋久了却是渗人,头发已经湿漉漉的了。
他这头刚要一甩,白芍急忙的扯着他拉到一旁。
“小姐用饭呢,你能安生些吗?”
说着嫌弃的瞥了一眼去扒拉衣裳的手。
武蕴不以为然,他的衣裳已经湿透,浅褐色的衣裳都成深褐色了,天热他只着了一件衣裳,贴在身上难受的紧。
而且他愿意脱,也没人愿意看呀!
眼角的余光瞄到饭桌上,某人正目不转睛全心全意的吃她的粥。
湿润的墨发簇成一缕缕,稀碎的水珠沿着他的发丝淌进胸膛。
白芍脸上一热,吼道:“不要脸的登徒子,再脱我将你的画像送勾栏街去。”
“你画的出吗?要不我再露些,让你看个清楚。”
“你……不要脸。”白芍滚烫着脸,咬住下唇,低眼骂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怎的不要脸了,我的脸英俊潇洒,倾倒的女子数不胜数,我稀罕着呢。”他一手整着衣裳,只见小丫头的面若桃花,比河岸的莲花还粉嫩三风,不禁太头在她脸上捏了捏,“还看否?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以后不给看了。”
“谁稀罕?”白芍摆了摆手,听到窸窸窣窣衣服摩擦声,过了好一会子才睁了眼。
大片白皙的胸膛涌入眼帘,唔~比她还白些。
“怎么看呆了?”
武蕴将衣裳换好,见听白芍大呼:“你个登徒子,竟然在小姐面前……”
咦,小姐呢?
白白芍探头环看一圈,没见着君拂颜。
“在里间。”武蕴穿好干衣裳,见她呆呆的,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恶人先告状,道:“别闹了啊,小姐问话呢?”
白芍一腔怒火被噎了回去,含着唾沫险些没没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