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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修永扶住他的胳膊将人扶起来,然后笑着说:“有你,这七州绝不会穷,国库只需你一人,便是天底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银珠宝。”

屋外地清风吹荡起纱帘一角,鼓荡间令昏光照射进屋内,也照亮了那人地面庞。

这人面上横着三道狰狞的伤疤,但干净白皙地肤色仍旧透出往日地养尊处优。

这人正是外九城南大街昔日金钱帮地帮主。

金算盘。

金算盘恭敬揖礼,说:“小的定然尽心竭力,为殿下赚取金山银山,以助殿下招兵买马,成就帝业!”

刘修永颔首转身,面朝着广阔的池塘含着笑,那白皙的手指揉捏着攥住一把鱼食,旋即突然松开。

下一刻,他突然将食碗反转朝池塘一撒,暴雨梨花般的鱼食落入池中,荡起无数点波涟漪,更引得无数鲤鱼争相夺食。

他侧首而笑,说。

“七州而已,本王要买的,是天下。”

内殿的陈设雅致似一座道观。

景诚帝赤脚于殿内缓缓渡行,那脚下的玉地板温润如羊脂,令踩在上头的脚掌恍若踏在云间。

他渡步在渡步,踏入一块绘色精致的地图之中,旋即一手负于腰后,一手轻轻摩挲下巴上的青须。

“尚书台大局已定。”焦皇后挽着薄缕飘纱,素手端着茶壶斟茶,那柔婉的眸子凝视着倾斜的茶水,“虽说都是寒门子弟,但大多都是陛下这些年记在册子上的能人,如今乾坤皆在陛下手中。陛下半生隐忍,终于在归中天,可喜可贺。”

“晋王于文治不错,是个可造之材。”景诚帝撇眼望了望书案上整齐摆放的奏折,“国内事务处置条例清晰,一丝不苟,不愧呀。不愧是庞博艺教出来的,呵呵。朕教不了。”

“陛下的本事谁也学不会。”焦皇后媚眼含笑地望了景诚帝一眼,“陛下乃是圣人之君,无为而治的功夫是天赐的,常人能习之一分便是天大的福分。”

“这功夫朕也是学了半生才初窥皮毛,自己没学好的东西,没必要教别人。”景诚帝踩在地图的中心,那是崇都的位置,“城西禁军如今操练得当,征召令是个好办法,庞博艺、庞博艺,朕现在倒后悔了,此人不该杀,若是在用他十年,九州气象可大变繁华。”

“秦王如今掌军,日夜勤勉。臣妾听闻……”焦皇后压低了音调,“军中将领如今都对他尊重有加,军风与往日之象不可同语。”

“夸儿子还做什么态?修良用了心,该是他的就是他的。”景诚帝渡步踩在地图郊外军营的位置,“甲士操练得当,刀锋正盛,也该拿出来亮一亮。”

“陛下之意。”焦皇后心有灵犀,“满红关。”

“这边塞不止是朕的心病,也是历代先帝的心病。”景诚帝站在崇都的位置上,望向地图的北边,“军权多年由甄氏一族掌控,甲士更是将甄王一脉与朕比作同等,谁是主,谁是仆的规矩都乱了,朕得收回来。”

“前些日子后宫闲谈,说满红关那又打仗了。外藩入了大漠,说是有百万之师。”焦皇后说的轻巧,茶水也泡的刚刚好,“陛下且用茶。”

“迦拿人,百万之师。”景诚帝接过递来的茶水没饮,他凝视着地图上的满红关,“若是当真有百万,这关口的守军的确少了,关口不可破,得增兵才是。”

焦皇后白皙的指尖抵着下巴,思量着说:“可如今满红关无大将镇守,北地的甲士如今群龙无首,增兵还需从长计议。”

“能当此大任的唯有焦鸿雪。”景诚帝微微摇头,“西境是他的地盘,没他不行。满红关还需另择他人。”

他说完看向焦皇后,眸子里流露出来的是好奇的试探。

焦皇后话锋一转,说:“还有外寇呢,要打也是他们起当头起兵,陛下可观望虚实,后发制人。”

景诚帝轻笑地饮了茶,说:“心疼儿子就直说,修良若想在军中立威,无战功可不行。”

焦皇后向他投来埋怨的目光,景诚帝侧头躲闪,顾自握着茶盏望向地图中的烟州。

焦皇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随即哀愁地说:“这大水……”

“这大水困住了一个可怜人。”景诚帝怔怔地注视,怔怔地说话,“陈氏自古清廉高洁,他更是陈氏这一代子弟里出挑的人才。”

“陛下,若是无他在,烟州必乱,而今有他在,烟州必定。”焦皇后劝慰地说,“待得港口兴建,九州货通水域,那国库不久便可充盈有度。”

“是呀,朕什么时候也变的这般舍不得了?”景诚帝惆然一笑,“那便由他折腾吧。”

“治国之急可急心,陛下莫急。”焦皇后展露笑颜,抬袖一引,“臣妾请陛下上坐。”

“你修身养性惯了,朕比不得。”景诚帝被扶着坐下,手反握住焦皇后的手,“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的语调很柔和,焦皇后望着他,从那副柔和里看到了昔日自己崇拜的模样。多年前的仙风道骨,唯独这份深藏的柔软如今是只属于她的,而曾经拥有过这份温柔的女人已经死了。

现在他的身边只有自己。

她的神情显露出女儿家的羞涩,但言语仍旧矜持。

她说:“能为陛下尽一份心,是臣妾三生修来的福气。”

“朕和你一道过了半生,你给朕生了个儿子。朕欠你的,朕记着。”景诚帝面色淡然,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记在这。”

他握紧了焦皇后的手,随即缓缓松开。

焦皇后规矩地坐在侧位,轻柔地垂着景诚帝的腿,说:“臣妾与陛下半生鸿福相依,臣妾从不后悔。只是臣妾心想,陛下也该做个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