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走进脱衣舞酒吧，那股熟悉的感觉，就像自己不知道有多少次操控过富兰克林来到这里，挥洒美金给那些脱衣舞女郎，以及数杯酒下肚后，头昏脑涨的开车撞电线杆。

但现在，自己是以第一人称，或者就是身处在这个地方，无论是看着入口的那三台取款机，舞厅中央的舞池，又或是那个吧台美女服务员身后的鱼缸，以及门口站岗的黑人保安。

一切似梦，却又无比真实，可动漫画风之下又让人感觉像在做梦。

直到富兰克林拍了拍李溪的肩膀才让李溪从自己的想象之中脱离出来。

“来，兄弟。”

接过富兰克林递过来的酒杯，两人微微碰杯后皆是一饮而尽。

两人找了个靠角落的卡座，富兰克林老道的招呼服务员送来几瓶啤酒，并坏笑着拍了拍女服务员的屁股。

这里似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开业，从来不关门一般，各种嗨炸了的舞曲就好像不会重复一样，震耳欲聋的声浪充斥在这个五光十色的每个角落。

舞池中央，一个金发美女正在跳着钢管舞，几个男人围在栏杆周围对着金发美女挥洒美金，而一些已经按捺不住的男人，为了一饱眼福，也找了几个脱衣舞女郎走向包间。

一个身高约一米七的瘦弱白人男子，有些畏畏缩缩的在墙角东张西望，待一个脱衣舞女郎从他身边经过，待他确定这时没人注意他时，悄悄跟了上去，递给脱衣舞女郎一叠美金，接着便低着头跟着脱衣舞女郎近了包间。

正当李溪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四周的有趣景象时，富兰克林靠近李溪的耳朵说道

“洛圣都是一个发财的好地方，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搬进罗克福德山的。”

当然，你不止在罗克福德山有了带有泳池的别墅，并且还开上了超跑，届时，你还会经营起自己的大麻店，甚至也会去炒股输的精光或是大赚一笔。

但那是别人给你安排的人生，只是不知道，你自己的人生会不会也那样丰富多彩，或是即便注定了结局，这一刻，过程由你自己掌控，自己选择，李溪看着富兰克林发自内心的微笑起来。

“干杯，兄弟。”李溪少有的感觉到此刻的自己，是无比真实的。

卸下自己的伪装，不再为了适应社会而不得不为了环境改变自己的颜色，就像一条孤独的鲫鱼，在大海里缓慢的游着。

有时你必须拼了命的游，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卷起一股大浪，即使你用你那小小的身体去抵抗，但还是会搅的你遍体鳞伤，你明知道深海也许可以侥幸逃离人类的捕杀，可你却没有办法。

因为你知道，在大海深处，有着比你更大的同类，他们也在躲藏着，他们也在逃避人类的捕杀，可当他们看见瘦弱的你，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把你一口吞下，因为他们也要生存。

当你精疲力尽，不想再游了，你才悲哀的发现原来自己是一条淡水鱼，无法感受大海的广阔，即便拼尽全力也无法在大海生存下去。

所以当你带着那仅存的一丝气息，慢慢沉向海底，逐渐被海底沙子包裹，仅仅只剩下半个身子的时候，你幡然醒悟，原来那片小小的荷塘才是我的家。

什么是真实，是那个在现实世界里，不得不陪着笑脸跟客户推杯换盏，嬉笑怒骂时也得时刻注意分寸的自己，还是此刻在这个动漫画风的酒吧，与富兰克林喝着廉价啤酒却意外觉得轻松的自己。

人总是因为想的太多而感到伤感，也会因为想的太少而去后悔。

李溪有些艳羡的看着眼前的富兰克林，是的，他现在很落魄，拼了命的为西门工作，到现在全部积蓄只有300美金。

但他早已被安排好的一生，虽然会经历不少波折，却都克服了过去，眼前的富兰克林，真的只是一堆代码堆砌起来的一个人吗。

也许是吧，又或许不是吧。

这一罐罐动漫的啤酒喝进肚子里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已经让自己有了反应。

又与富兰克林喝了几杯，李溪很想再多喝几杯，这种轻松惬意不知道已经丢了多久，但很显然的是，这时的富兰克林并不富裕，只怕是经不起李溪想有的一场大醉。

正准备跟富兰克林提议出去透透气时，富兰克林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也许是察觉到了李溪情绪上的变化，富兰克林很有礼貌的没有拿出手机。

李溪对富兰克林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之后，便将桌上剩余的半罐啤酒一饮而尽。

富兰克林看了一眼手机后递给李溪一根香烟，在桌上放下50美元并用烟灰缸压好之后，两人便出了酒吧大门。

“西门来了短信，让我们明天去车店一趟，他要给我们安排新的回收清单。”富兰克林对着李溪晃了晃手中的手机道。

回收清单，如果李溪记得没错，这一个任务，应该是西门让小富去把麦克儿子购买的那辆黄色JEEP偷走，也就是说，明天，小富将第二次与麦克见面，这也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