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向了大切诺基,在背阴处椅着轮胎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这期间有人和我说了句什么,没听清楚。我只感到好累…
这样坐了不知多久,可能睡着了。
“小七,小七”。
有人轻声的叫我,是古玉。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竟然是阴的。章怀他们正在搭帐篷。
我边站起来边说:“阴天了?怎么还能阴天?”
古玉说:“是啊,有点不正常,原地扎营吧,不走了。”
我说:“也好”
古玉这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枪快速的递给了我说:“把这个带上,我看形势越来越不好!”
我接了过来。
是的,我也觉得情况越来越糟。
他接着说:“三把枪,你,我,章怀各有一把,还剩下一把微冲,交给谁呢?”
我想了半天,最合适的是张青,他思维细致,身手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他是警务出身,会用。但是…最终思来想去,还是没有确定下来,因为张青毕竟是个无证游民,那东西威力大,弄不好要坏大事。
“好吧,那就先放我这”。古玉说完,我们走向营地,吃饭!
吃饭的时候,天依然还是阴的,自打进入罗布泊以来,这是第一次阴天。空气稍稍有点潮,但异常凉爽。
我看了一眼所有人,每个人的眼里都是空空的,毫无神采。
我知道,看完电视以后,人们虽然都已经见怪不怪,但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些不安的,这种不安不是来自危险的威胁,而是来自电视带来的那种莫名的诡异。尤其最后那个具有前瞻性的镜头,那个刘德山站在那里,还有他身后黑漆漆的洞。
仿佛一切早已注定,我们必须按照某个程序走,它不可改变。
我问陈然:“还有没有啤酒?”
陈然说:“有,还剩几箱呢,没怎么喝”
我说:“去拿来,每人三罐”。
陈然听完,看了看古玉。
古玉笑着摆了摆手
陈然去拿啤酒的时候,我们每人又分了一盒沙丁鱼罐头。
酒这个东西,用好了,就是好东西。它不但调理气血,还能让人由低迷变得激昂。
果然,两罐过后,章怀开始激昂了。他迎着风,站在了高一点的位置。我知道,可能要唱二人转了。
但不是,他朗诵起诗来了。
………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这是刘邦的《大风歌》,只有三句,虽然短,但贵在胸襟和豪气。
章怀迎着风,举着啤酒,很久没刮的胡子看上去十分的沧桑与豪迈。
朗诵完,又仰天喝了一口,走了下来。
我听他抒发完,心里是大加赞赏。此时此地,此情此景,章怀深处绝地,已经把《大风歌》的境界演绎到了极致。
“再来一个”,哦,耶,章先生,你是我的偶像,我爱你!”
喊话的是陈然,他喝了一罐啤酒,脸就通红了。
古玉哈哈大笑!
章怀走到中途,被陈然喊的一愣,直接就向他走了过去,走到跟前,不容分说,捧着陈然的脸在额头亲了一下。
然后拿起陈然剩下的两罐啤酒。“哈哈哈,偶像也爱你,偶像啤酒不够喝了。”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这时我的目光注意到了李林,他在外围,拿着一罐啤酒,微笑的看着场内,迎风而坐,长发飘飘。
好俊的小伙子!
我说:“李林,也表演一个!”
听见我喊,他站了起来。
“好,那我就表演两个”
“两个?啥节目?”我问。
李林:“先跳一段霹雳舞。”
大家鼓掌。
他很认真的扎上了裤腿,脱了鞋,也脱了体恤衫,只穿一件紧身背心,光着脚。
我说:“没有曲子”
他说:“不需要”。
接着,他迎风站立,腰身笔直,依旧长发飘飘。
三分钟左右,一段霹雳舞结束。大家看完,除了古玉,所有人都呆了,然后就响起掌声。我也吃惊。我曾经看过霹雳舞那部电影,没想到,李林的水平比电影毫不逊色,可以用精绝二字来形容。而且,也许是沙地的原因,他有一个捋着绳子移动的动作看上去更加的飘逸。我忽然明白,在小孩儿晚上的录像中他走路为什么看上去有点飘了。
李林跳完,笑了一下。我刚要问他是怎么练的,这时古玉说:“小七呀,有时间我给你讲讲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