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塌的三层楼榭之后,是一个小庙一样的破落院子,院墙塌去了一大半,就连地面也长满了一尺来高的荒草。
诵经堂和其他房舍早已垮塌在草堆中,只留下一间没了瓦面的禅房,四段残余的院墙在四面围合,更显萧索。
禅房门前挂有一块褐色的木牌,上面刻着三个字:
车狸子!
袁谅看着这个名字,想起老家某种有名的果实,居然莫名生出一股亲近之意,只是不知这是禅房主人的名讳还是什么。
他迈步走入禅房,扫视一圈,然后叹息,转身离开。
禅房之内,比自己的竹舍还要寡淡,自己好歹还有一个蒲团,这里连蒲团都没有,四周空荡荡的,素到极点。
忽然,袁谅发现大黄的小狗鼻子抽动了一下,似乎在闭着眼睛嗅到了好闻的味道。
他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太在意,只道是大黄快要苏醒,但走了两步,发现不对。
大黄的小鼻子不停的抽搐,似乎对什么味道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只是双眼依然紧闭。
“难道这夯货发现了什么?”
袁谅抱着狗站在原地,最终,大黄的小鼻子朝着小庙的一个角落不停的抽动,仿佛确认了某种方位。
他心头一动,拨开杂草,朝角落的方向走去。
大黄的小鼻子吸气的动作变得更为频繁,他加快速度,迅速赶到了角落之处。
大黄的鼻孔张大了许多,不停吸气。
袁谅蹲下身来,用手在杂草堆里摸索了半天,终于在一团杂草中摸到了一件硬物,拿起一看,居然是一盏黑乎乎的小油灯。
他看了看大黄,发现小狗的鼻子使劲嗅了两下之后,平静下来,继续陷入沉睡。
“莫非…”
袁谅心中暗喜,两条黄狗发生异变之后,始终没有特别的动静,如果算上睡梦中舔手的话,这算是第二次。
他觉察不出小油灯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这一次小黄狗不寻常的举动又分明在向其昭示:此物特别。
“应该有其不凡之处。”
他自忖,黑色的小油灯能被异变的小黄狗感应到,则多半与灵兽有关,此刻自己有没有感应不重要了,落袋为安比较实在,其他的回头再说。
小油灯比腰里别着的烛台还小了半截,他认真的将其塞入小书包内,放在啸月小狼的狼头之下。
“总算是找到一件像样的物件,不容易啊。”
袁谅感叹,自打进了后院,这运气一直很惨淡,几次三番遇到宗派的弟子搞事情,害得自己除了别有一腰身的烛台外,再没有半点收获。
至于从崔东山和岳平安身上扒来的乾坤袋,那也只有等回到紫气峰后才能有办法打开,以那俩人的境界,有很大几率藏的就是一堆破烂。
所以这枚黑色的小油灯,算得上一份丰厚的精神安慰,他越想越开心。
袁谅盯着两条小黄狗,看是否还有别的异动,一盏茶的时间后,他失望的离开了残破的小庙。
站在小庙门前,望着远处大约半里地远的地方,一幢六层楼高的青色石塔微微发光。
这分明就是塔散宝光,想着自己总算时来运转,袁谅心里一阵激动。
他加快速度,朝青色石塔跑去。
忽然,他瞥见在小庙与石塔之间的一间房屋一角,伸出一双黑色的鞋子。
“这是…”
袁谅拐了一个弯,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穿北盟黑衣的年轻男子,斜靠在房屋的石座上,胸前一片血渍,嘴角挂着血丝,面如淡金,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那年轻男子双眼还没有闭合,呆呆的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希冀的光亮,显得有些激动,只是看情形,年轻男子的呼吸十分微弱,应该支撑不了多久。
他见那男子口中兀自喃喃,凑过去听了一下,只听到年轻男子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