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东岳往脸上擦了女儿给他准备好的护肤品,手伤粗糙的皮肤拉得脸皮有点疼。为了不让父亲再次生疑,刚才金夕把林伟贤的护肤品都倒出来一点,把它们装到小化妆瓶里,声称这是从她的护肤品瓶子里倒出来的。
金东岳沉浸在女儿带给他的美好生活中,没脑子往多里想,对于新来的一切,他都欣然接受。“啊,阿夕,你这擦脸油可真不错,就是感觉,不那么像油。”
“我这套可老贵了,这是女士的,我回头给您买男士的护肤。男士的皮肤一般都比较油性大,所以不能再用那么油的东西。”
“不用不用,你爸粗糙惯了,没那么多讲究。”金东岳哪里懂得护肤品里的门道,可算是抓住了重点,知道这点擦脸油的昂贵,不能一开始就坑自己女儿钱,不然以后几十年怎么过呢!女儿一个怒气冲冲,不再管他了,他又得回去过那种粗糙肮脏的老鼠日子。想到这,他不禁冷汗出了一背,想前二十年的日子,他就不觉地老泪纵横。
金夕以为父亲是被自己的孝顺感动了,心里高兴。虽然父亲在身边,日子过得提心吊胆了些,但总归像个家了。她也是有人管有人疼的主儿了。
金夕搬了个小板凳,满眼笑意地坐在金东岳对面,把他的脚抬在自己膝盖上,看着指甲里嵌着泥垢的脚丫,金夕皱了皱眉头,胃里忍不住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刚才的泡脚加洗澡,怎么还是这样?“爸,我先给您剪个脚趾甲,要是不小心剪到肉了。您可得告诉我。”
“嗯。”金东岳靠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长长呼了一口气,心想生个女儿真是好呀,他从来没有想过能有一天,自己也过上这样舒坦的日子。二十年前的那天,他就以为自己的这辈子就这么交待出去了,只要不进那只有巴掌大小天窗的监牢,就已经是谢天谢地、祖宗庇佑了,哪里敢往享福这方面想。
“你叔他们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金东岳憋了这些天,终于还是问出口,他这辈子,最对不住自己的弟弟一家,平白受了自己的牵连。想来他们一家这些年在村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叔我婶子都还行,身子骨也好,还能下地做点儿活计,叔在村里可有威望啦,啥事儿都找他听他的意见咧。”
金东岳怔了怔,有些难以置信,金家村的祠堂是很严的,他当年犯了那样的罪,还一直在外逃着,弟弟一家很难不受牵连,村里有事怎么还会找他商量?“嗯没被我的事儿拖累就好,我真是对不起金家……”
“爸您说啥呢,祸不及家人,大家都懂理儿。这又不是古代,难道还要株连不成?况且叔可从来没有埋怨您的意思,都是为了金家,叔说了,咱家当年穷,您也是为了家里头……”金夕言不由衷地说着,她不愿意再次和父亲起争执。7问7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