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吉田月暮早已经抵达上海,他在登机口不远的西餐厅休息,看到林夏的信息,心里不禁被捂得暖暖的。
他先给母亲吉田纪子去了个电话,了解了父亲今天的病情。从声音听起来,明显吉田纪子的情绪平稳了许多,也许是因为丈夫的病情进一步得到了控制,也许是知道儿子即将回去,心里得到了安慰和释放。
她略带担忧地说,如果未来四十八小时病情没有太大变化,就会从转到普通病房,接下来就主要靠静养了。但她还是希望儿子能回去一趟,看看吉田秀忠,他那垂垂老矣的父亲。顺便也看看她,距离她上次来中国,已经过去五年,这就意味着,他们有五年没有见面。月暮再不回家,她恐怕就要忘记儿子的模样啦。
听着母亲断断续续哽咽而煽情的语言,吉田月暮内心惭愧,也不免泪眼汪汪。“对不起,妈妈。我没有尽到一个儿子的责任。是我太自私了。”
吉田纪子知道儿子如此想,她便成功了地开了个头。当得知吉田月暮已经在路上时,吉田纪子几乎是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尖叫。之前也用尽方法想让儿子回家看看,都被吉田月暮婉言拒绝了,妈妈,我也想念您,可是研究所现在还在创业阶段,我离不开,要不我给您买票来中国吧。
千千万万遍,总是这样的陈词话述,吉田纪子也烦腻了,终于她不再说让儿子回家的话。她想去晋阳看儿子,可丈夫也是个倔强脾气,认为没有总是老子娘去看儿子的道理,自从五年前那次,便拦着不再让妻子去中国了。吉田秀忠总是赌气说,有本事再不要回这个家,有本事再不要认这个老子娘。
也许是因为儿子快要回到她身边,吉田纪子这才心底有了勇气,支撑着她坚强的面对丈夫的病情、集团的事务,甚至是家庭的变故。然而此刻,吉田月暮因为对父亲的病情无法给予更多的帮助,那种有劲儿没地儿使的心情让他感到无力和恐慌。
他十八岁就离开日本,漂洋过海十多年在中国的一个二线城市单打独斗打拼至此,从未和之前的同学、朋友有过联系,似乎只有这样决绝,才能和过去真正的划清界限,重新开启自己的人生旅程。现在,他在日本已经基本没有任何朋友可以依赖。这次他回去,也将是孤军奋战。
唯一令人可喜的是,吉田秀忠是一个生命力极其顽强的人,又一次度过了危机。
这一点,倒可以证明他是吉田秀忠的亲生儿子,因为他也具有这样的特异功能他人生的前十八年,也就是在日本生活的十八年,多次身陷囹圄,都幸运且顽强的活了下来,而且身心都很健康。这种被称作是运气的东西,很多人不具备,他们只能吃力费劲地和自己较劲,累了困了不想干了,就听天由命地活着。而像吉田秀忠这种不认命且不把命当回事儿的人,常常体会到的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的乐趣。
吉田月暮一直难以理解父亲这种战斗心态,可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如果他不斗争,恐怕早就被人害死十次八次,从这个世界上除名。这又一次证明,他一定是吉田秀忠的儿子,所以让他越发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他如此冷淡刻薄。
虽然,吉田月暮一直不愿承认自己是个好战的人,在旁人眼里,他是个温文尔雅的绅士,战斗民族身上所含的细胞和血液,是他无法接受的。开心kaixin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