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听见沈清杏的声音,脸上浮起了几分畏惧的神色,却还是梗着脖子没有后退。
“你一个女孩家家的胡说什么,你爹娘不懂事,生出来的孩子也没教养。”张氏说起话来底气十足,好像这件事情针对的不是自个的孩子一样。
沈梨看了看躲在东厢房里时不时探出脑袋来的沈清柳,就知道这件事一定和他有关。
杨氏是个脾气极好的,又不愿意生事让大刘氏骂。因此即便吃了亏也生生忍着,这一次敢当着张氏的面就提出来,一是说明沈青柳做的的确过分,二是表明杨氏已经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改变着了。
“你骂谁那?”沈清杏挽起袖子,她本来身量就抽条,和矮胖的张氏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二伯母叫青柳出来当面对质,看看是不是他干的好事,家里出了贼可不是什么小事,三言两语就能打发了,更何况还是家贼,俗话说家贼难防,今天印证了这句话,让乡里乡亲的都来看看二伯母交出的啥好儿子,这还不算,村里的东西指不定有多少是他偷得,早早送去见官,好好的改一改这个毛病,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翻人家的东西。”
“你说谁是贼那?”张氏脸上稍微慌乱,却没有半点羞愧的神色,悄悄的向着西厢房使了一个眼色,沈梨就看见沈沈青柏朝着门口的方向跑了出去。
这是去搬沈文成了那。
她抬眼看了看上房,沈文英阴沉着脸站在台阶上,大刘氏看起来也是蠢蠢欲动了,便朝着沈青竹轻声开口:“哥哥去叫爷回来,这件事只能爷来办,要是爷问你……”
“我就说家里出了家贼。”沈青竹眨了眨眼,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她:“千万小心。”
沈梨来不及夸赞他心思敏锐,伸手指了指和沈文成同样出现在院子里的沈文怀:“你放心,爹回来了,还没有人能伤的了我们。”
沈青竹这才点了点头,一溜烟的朝着外边跑了出去。
“爹。”她小跑着牵了沈文怀的手,拽着他远离了一边的沈文成。
“……谁是贼谁心里清楚,以前翻就算了,这次倒好,还浪费东西,大姐听得清清楚楚的,一开口,跑得比兔子还快,要不是被我娘逮个正着,指不定怀疑到谁的头上那。”沈清杏插着腰哼了一声,拉着杨氏的手问道:“娘,您说是不是?”
“她二伯母……我也真的没有冤枉你家的四郎,上一次的事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我不计较,以前的更不用说了,可是这次糟蹋长辈的药,这……”
“谁是长辈了?”谁知道张氏像是抓到了什么一般,大声向着上房的位置嚷嚷道:“这个家里只有爹娘两个是你我的长辈,我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人……你偷钱买药的事情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心里咋就没有个尊卑大小呢?该孝敬谁,该听谁的话,你这不是寒了娘的心吗?”
见杨氏面色一变,张氏面带得色,继续道:“你给一个妾室买药就算了,钱呢?总该拿出来孝敬爹娘吧?有钱给她买药,难不成没钱孝敬长辈?啧啧啧,还说是杨家教出来的规矩女儿,我瞧着礼义廉耻都被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和炕上躺的一个样……”
“哦……”张氏说到这里却又打了一个摆儿:“还是说这钱见不得光?”
沈梨咬牙,张氏骂人还真是继承了大刘氏的衣钵,一口气将三个人全都骂了进去,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岂能坐视自己的姐姐和娘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