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识的字有限，这本奇山异志读的磕磕绊绊，一天的时间，也只读完了一个故事，还是似懂非懂。

因为很多句子里的字不认识，连蒙带猜，也没有使得读的第一个故事，完整在脑海重现。

“奴婢认识的字不多，读起来有些吃力。那个……公子，要不，奴婢去给你泡壶茶吧。”周福儿找借口，想要丢掉手里的书本，她忍了一天，实在忍不下去了。

面对不会的东西，越是硬着头皮看，反而越是烦躁，更严重的打击个人自信心，让周福儿那原本就有些卑微的心，更疯狂的滋长出更多自卑的情绪。

慕慎闻言，放下手里的书，微微皱眉，认真审视周福儿。

周福儿有些尴尬的把书本收起来，递回慕慎的桌子：“奴婢去去就来。”转身就要出门，被慕慎给叫住了。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她觉得自己蠢笨透了，在慕慎跟前，总觉得自己渺小的像是一只蚂蚁。

并非仅仅是因为阶级，身份地位的悬差，还因为在学识和见识上相差甚广。

慕慎对她招手：“过来。”声音难得的极其温柔，语调中甚至还带了那么一丝丝的引诱。

周福儿不由自主的，便小碎步移到了桌案旁，慕慎的身边。

慕慎铺开一张纸，用毛笔在上面写了四个字，指着字问她：“这念什么，知道吗？”

周福儿伸头一看，点头开口：“书，生，勤，勉。”

慕慎想了想，把毛笔递给周福儿，重新拿了张纸，在她面前铺开：“把你所认识的字，一一写出来。”

周福儿不解其意，看了看慕慎，眼中带有疑惑，慕慎却什么都没说，手指叩击桌面，示意她写。

写就写吧。

周福儿心中疑惑，却还是竭尽全力把自己所能想到的，认识的，能写出来的字，呈现在纸上，一张不够写两张。

其中所会的词语和成语，慕慎也让她一一列出来，满满当当三大张，写完了递给慕慎。

慕慎看了看：“不错，以你的身份家境，还有你现在的年纪，会这么多字，已经很不错了。”

周福儿庆幸，她在洒水村的时候，除了被章氏使唤干粗活之外，常常一个人偷偷的去私塾听课，比真正上课的孩子们听的还认真，渴望学习的劲头连私塾先生都感动了，奈何章氏和钱氏硬是不让女子上学，这才让周福儿落了遗憾。

她那个时候就在想，若是她也能读书，定然不比男孩子差，在内宅也绝对是个一把手。

只可惜……

慕慎将纸张晾干收起来，然后重新铺开纸，写了几个那三张纸上没有的字，指着第一个，对周福儿道：“这个字，念晦。”

“晦。”周福儿跟着他一起念。

慕慎指第二个：“这个，念糗。”

“糗。”

不知不觉，周福儿便学了十个字，还是十个她从前不认识的字，她自是欣喜的，多识字，多学东西，对她日后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