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恩微微抬头,瞥了她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与她昏身而过时,冷冷哼了声,“还是操心自己吧”
楚千荨耸了耸肩,不以为意,朝着厨房的方向去。
容恩走到小楼入口处,回头望,凝视着那抹快要消失在视野里的身影渐渐有了冷意。
顿了顿身形,扭头向上,高跟鞋磨蹭白玉阶梯,一声一声,空旷的楼道甚是响亮,推门进屋,房间几天没住人了,空气并不流通,高跟鞋换掉,穿上拖鞋,走到窗边,伸手拉开了厚重绿窗幔,窗外,一道金色阳光跳跃进来,落到墙角,铺了半屋的金光。
掏出手机发信息,不知道对方发了句什么,她平静的脸色凝重。
这么几天,一直呆在医院,手机开了数据也联不上网,等于与世隔绝,终于找到借日回来了,等待她的却是惊人的消息。
气愤之余,手机砸向了大床,从盒子里挑了根女士香烟,夹在指上,闻了闻特殊的烟味,她并没有点燃,孕妇不能抽烟,会露马脚的
想了想,走进洗手间,打开马桶盖,香烟扔进马桶,放了水,只听着咕哝咕哝的响声后,那根烟棍在水里旋转了几圈后,跟着脏水一块儿进了入了旋涡,稍后全数消失,一点不剩,唯有那白瓶片晃得她眼疼。
她蹲在马桶边,许久许久都不曾起身,右手再次摸向了微微鼓起的腹部。
这个孩子,所有人都怀疑是假的,说她假孕。
其实,他是真实存在的,两个多月了,费南城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
容恩眼里划过一丝怜悯之光。
楚千荨从厨房放了碗筷,去饭厅时,桌餐上已无身影,几个下人正收拾着残羹饭菜,擦桌的江心柔见她来了,笑着给她递眼色,“少奶奶,少爷回房去了。”
用唇型告诉她,“赶紧去,别让他久等了。”
她知道江心柔是好心,一心想搓合她与费南城。
她并不是一个心理素质特强的人,昨夜,霍希睿带着她外跑了一圈,再加上前段时间,她被古慕飞带走的那件事,费南城不知道昨夜的事,应该也听说了前一件事,做贼到底是心虚的。
小阁楼对面的那道门敞开着,她抬手叩响了门,久久未有人应声,她探了探头,便看到费南城正背对着她,坐在窗口下的轮椅上,冬日的暖阳射在他背上,怎么看都有点潇索孤寂的味道。
“六少。”
她们虽然领了结婚证,可是,她还是没办法改口。
再说,费南城的脾气阴晴不定,没他许可,她突然改了称呼,指不定她又会惹火上身。
她喊他,他也不理,仍然拿过背对着她,完全当她不存在一般。
蹑手蹑脚靠过去,猫在他身后,楚千荨低头就看到了他手里的那把放大镜,镜片正对着膝盖细绒毯子上青花瓷器,楚千荨不识古玩,瓷器很小,还没他拳头大,许是为了辩真伪,也或者说是闹着好玩,他正将瓷器上的朵朵青花放大来看。
他理她,她也不吱声,就那样站在他身后,他认真研究着手上的古玩,而她研究着他。
良久,他才扭头看了她一眼,开口道,“鬼鬼祟祟的,又要做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