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叶子送到医院时，我站在门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惊慌失措的木歌。或者说我把叶子的意外看成我的过失，我害怕面对这个时候的木歌。

医生告诉我们叶子只是因为痛经晕过去时，我长舒了一口气。但是她撞到的头部需要手术缝合伤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木歌转过头愤怒的盯着我十五秒。

“陈尘，叶子从你肩上滑下去的时候你都没伸手拉她一下吗？你是不是故意的？就算你拉她一下让她摔在地上她现在也不至于这样？还有你徐子墨喝酒喝酒喝什么酒？都别你们两害的叶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很开心对不对？”

木歌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低着头，双手搓着面前的纽扣，手一遍遍的把斜挎着的包开了关关了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小声的说“对不起”。

徐子墨看着愤怒的木歌大声的呵斥他“我怎么知道叶子今天不能喝酒，再说了她不能喝她直说呀，你是她男朋友难打你不知道她今天不能喝酒吗？”

木歌被徐子墨问的哑口无然，被激怒的徐子墨接着说。

“陈尘她马上就考试了，她抽时间陪你们出来过节，打算晚上回去把今晚没看的都补完，你倒好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面前的木歌一下抓住了我的把柄，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徐子墨，舌头卷成卷，顶了下左边的脸颊，翻了个白眼，长舒了一口气，双手插着腰说道。

“哪次我们聚餐陈尘没在，哪一次你说哪一次？难道你敢说她仅仅只是为了陪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她不是因为你？还有徐子墨她这样的真的可以考上研究生吗？你问陈尘她敢说吗敢说一定可以考上吗？说实话在我看来她要是最后考不上就是活该”

木歌的话一遍遍的在我的脑子里翻滚，它们穿过我的胃在我的胃里搜刮着什么东西，想要对面的这个男人吐点什么表示抗议。但是我安静的靠着墙，两腿发软慢慢的坐在地上，低声对木歌说“对你说的对，我是考不上”。我没有哭，发红的眼睛很争气没有半滴眼泪留下来。

二娃和聂桦宇站在走廊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着突如其来的争吵，他们只是拉走了木歌告诉他别说了。

是呀，现在是深夜十一点半，图书馆对面的那栋楼里的备考生们应该也陆陆续续的准备回去睡觉了吧。他们肯定觉得今天过的很充实，虽然是中秋佳节没有大餐也没有月饼但是他们一定觉得很充实，而我自责的过完了这几个小时。

我怎么能够比得上那些披着深夜的露珠回家的人。

我看着徐子墨，眼含泪水“我们走吧，我们回去吧”

徐子墨点点头，牵着我的手走出了医院的大门，我们站在十字路口处，白日里车水马龙的街道连出租车都少得可怜。徐子墨抓着我的手，看着路上疾驰而过的出租车，抱怨着车怎么这么少。

我站在昏黄的暖光灯下，盯着路上的一个水井盖，哭了起来。眼泪哗的就流了出来。面前的水井盖都变了形状。

徐子墨完全放弃了打车这件事，伸出左手捧着我的脸用拇指擦掉那些感觉不到温度的眼泪。我猛然的抱住徐子墨，嚎啕大哭，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木歌说的对，我是考不上，木歌说的对”。

徐子墨紧紧的抱住我，以沉默回应了我，是的，他也这么认为，他其实和木歌想的一样。

我越哭越大声，路边的出租越来越少，好像它们都是被我哭声吓走的。最亮的几盏灯在我们头顶发着光，暖暖的洒在我的发间，洒在我的肩上，洒在我的裤脚。这样的灯光并不会感觉到冷漠，也算是给了我那么一点安慰。

我大概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但是我并不需要任何人的职责。我心知肚明不需要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