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门内。
“大人!”
时情摆了摆手,示意眼前的男人退下。
“老朽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阻止您冒险!”男人的态度相当坚决,见时情依旧不为所动直接跪了下来。
“寄奴,两千多年的筹划,成败在此一举,你难道想补天一族就此毁灭吗?”
“可是,可是您……您的生命力已经所剩无几了,若是被那南宫老贼发现,总之,寄奴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去死!”
时情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当初选你做这天一门的掌门,可不是为了让你违抗我的命令。”
“我和一干兄弟的命都是您赐予的,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这一次,恕难从命!”须发尽白的老者又拜了一拜,道:“两千多年前您虽偷梁换柱,可毕竟血脉不纯,即便纯正血脉,那些人虎视眈眈,这天迟早还是要塌,您作为半血脉已经做得够多了!何况半血脉补天亏损巨大,转世一说骗得一时终不是长久之计啊!南宫老贼老奸巨猾实力雄厚,红娟那边传来消息,她已有所怀疑,吾等与之周旋实属累卵,只怕!”老者突然激动起来。
“可她……对我有恩。大道无情,修者无义,已经谋划了两千多年,我这条命也不过风中残烛,就快成功了。”
时情看着窗下的一株吊兰,惨白的脸掩映在郁郁葱葱的叶子里,看不真切。
位高权重的天一掌门一脸悲痛,似是突然想到什么转而劝道:“那羿大人……”
时情看着兰叶有些发怔。
“你下去吧,莫要叫人看出端倪,半些也不许泄露。”
随着吱呀一声门响,屋内又只剩下时情一人。他继续摸着兰叶细细端详,只是微颤的指尖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他与羿,或许本身就不应当相遇,自己从来都不是全须全尾的白,说到底,血脉还是大于一切。
他又想起了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自己浑身是血躺在羿的怀中,那个傻瓜紧紧握住他的手,哭的声嘶力竭,那是几千年来第一次见到羿流泪。
“鹤!鹤!你坚持住,我带你回家!”
“羿……”
“我在,我在……”男人手足无措地抱着他,眼泪大珠大珠往下流,滴在被血濡湿的衣襟上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