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0章 大婚(2更5000)(1 / 2)重生枭妃之盛世大嫁首页

凤乘鸾好不容易化了精致的喜妆,戴了凤冠,披了翟衣,挂了披帛,再将那长及膝盖的盖头由四名女官持了,掠过头顶,缓缓落下,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身边,诗听扶着她的手,身后由几个女官端着喜服的九尺九长长拖尾和三丈三的披帛,从别苑里走了出来。

外面街上,迎亲的队伍已如一条红龙蜿蜒到街角,见首不见尾。

大红的十八抬轿撵,挂了重重叠叠的红丝帛,缀了长长短短金流苏,里面大小坐上十来个人都绰绰有余。

诗听小心翼翼牵着凤乘鸾的手,将她送上撵子,“小姐,他们说,按北辰的规矩,我是奴婢,待会儿入宫行礼,不能跟着,你一个人去,千万要多小心,我跟丹青他俩在涵王府等你。”

凤乘鸾被蒙了那么大的盖头,没穿里裤,两条腿相当紧张,一只手按着裙子,一只手捏了捏诗听的小手,点了点头。

等她坐稳,那红撵便缓缓抬起,鼓乐奏起,队伍开始前行。

待到长长的队伍终于从眼前走完,诗听眼眶还有些湿润,她总有种感觉,小姐这次可能是真的嫁了!

正揉着眼睛,再抬头,却看到街对面一人走来,“几位好,在下冬斩,请随我来涵王府,静候王爷王妃礼成归来。”

这人生得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属于那种一看就是好人的类型。

诗听几个也没想太多,就跟着去了。

可这涵王府也太近了吧!

居然就是街对面那座新建的巨大豪华府邸!

尹丹青疑惑,“是不是弄错了?为什么住了一个月,从来没人告诉我们,涵王府就在对面?”

冬斩笑容可掬,“此地是王爷新起的王府,本意就是要给新王妃一个惊喜啊。”

诗听见这偌大的王府,崭新崭新的,“全都披红挂彩的,应该不会错了吧。”

尹丹青依然比较警惕,四下望去,“既然是王府,今日大喜,为何不见宾客?”

冬斩又笑了笑,“这位兄弟有所不知,在北辰,我们亲王与至尊,只有一步之遥,大婚,只拜天地祖宗,叩谢皇恩,是普天同庆的大事,故而,王爷和王妃,是在宫中接受文武群臣、世家大族恭贺的,府中并不设喜宴。”

西门错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大胡子,“哦,那就跟皇帝大婚没什么区别了?”

冬斩谦和道:“这位大哥英明,理是这么个理,但话,可不能这么说哦。”

“哈哈哈,晓得晓得!”西门错自然知道这冬斩口中所说的王爷是哪位。

凤乘鸾坐在红撵上,被浩浩荡荡从长歌城抬进太仪城,入了皇宫。

因为什么都看不见,就甚是不安。她一路上几次想偷偷掀起头上又大又重的盖头,都被随行的女官发现,又只好悻悻落下。

等那轿撵停稳,才被人扶了下来。

她在红毯的这一头,戴着沉重的凤冠,披着几十斤的翟衣,又蒙着个大盖头,摇摇晃晃,略显笨拙。

红毯的那一头,远远地,有人笔直地立着,一袭与她相称的大红喜袍,笑吟吟望着她。

接着,司礼太监一声宣,鼓乐声起,凤乘鸾便按照此前教习女官教的那样,双手各由一人相扶,迈着每一步都同样的步履,向前走去。

她微微低着头,两眼看着地上的红毯,心中默数。

一步,两步,三步

九十七步,九十八步,九十九

眼前,出现了一双与她的红绣鞋同色的绣金男靴,半隐在大红的王裙之下。

王裙依稀是用金线绣了降龙,再辅以绵密的日月星辰,山川藻火。

这应该就是那怂王阮君泽了。

“新王妃,向王爷跪拜,行礼!”太监再宣。

凤乘鸾深信,那日她扬言要剜了他膝盖骨补身子的话,女官必定已经带到,于是双唇稍微抿了抿,向下拜去。

“臣妾,拜见王爷。”她这几个字,被教习女官专门训练了一百来次,唤得煞是婉转好听,却暗地里是咬牙切齿。

面前站着的人,笑得一双凤眸都弯了,看着自己盛装的新娘,在面前盈盈下拜。

按照北辰人的说法,这一拜,便是新娘认定了面前的男人是自己此生唯一的夫君,是整场婚礼最最重要的一拜。

她今日拜了他,这辈子就再也不准拜旁人。

不管她那小脑袋瓜子里盘算着什么小伎俩,小阴谋,如此场合,如此情形之下,自有天知地知,从此她便在老天爷的账本子里,被划到了他的名下!

至于下跪这件事,以后可以慢慢还回去,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哪里都能跪。

男人一旦决定跪着宠到底,女人就算是哭着也只能承受下去。

呵呵呵呵

面前,凤乘鸾的身子刚刚矮下去,双膝轻点地面,两臂就被一双手给抬住,将她直接扶了起来。

凤乘鸾这才脸色稍缓,总算没让她真的跪,你的膝盖骨保住了。

如此,一礼成。

接着,司礼太监再宣,“王爷、王妃,觐见皇帝陛下,太后娘娘!”

两侧相扶的女官,将凤乘鸾的手,递到了一只温凉的掌中。

凤乘鸾碰到那掌心的时候,没来由的身子一颤。

为何这样熟悉?

可还来不及她多想,那手,一被人轻轻握住。

她在盖头下,努力定了定神。

瞎想什么呢?

这世上的男人,她牵过蓝染,牵过阮君庭,他们的手,摸起来是一样的。

所以,男人的手掌,大概都是一样的。

她由他牵着手,沿着红毯,走向丹陛。

九十九步,走得不徐不疾。

礼官从旁用宣唱,无非是一步一年,携手百年之意。

“一步喜相迎,二步青丝长,三步儿女绕竹床,十步云鬓展,二十孙满堂,三十霜白两不厌,四十犹比少年郎”

她微垂着头,在盖头下面,紧紧盯着自己脚尖。

他也无暇望向丹陛上方遥遥而立,俯视着他们的那一对母子,而是时时转头望着她。

那双眼,仿佛能透过厚厚的盖头,看见她被映红的脸。

天上,开始飘下鹅毛般的大雪,雪花落在他整齐的睫毛上,并未立刻融化。

他就隔着雪花,看她艳红的身影,与自己匹配成一双,此生不再寂寞,便是上天最大的恩典。

雪,纷纷扬扬,丹陛之下,宣读皇帝与太后旨意。

那司礼太监到底说些什么,根本置若罔闻。

肃德冷冷俯视着她的眼神,如悬着的两把利剑,可惜凤乘鸾看不见。

她现在只觉得好冷,身上穿着几十斤重的喜服,下面还光着两条腿,没有里裤,好空旷!

那两个教习女官必是乌鸦嘴,说下雪就真的下雪!

其实,某人是特意认真问过钦天监,知道这日必有大雪。

于是,等到那一纸足足宣了一盏茶功夫的圣旨念完,凤乘鸾身后就忽地就被披上了一件鲜红的轻裘大氅。

之后,那手,又不由分说地将她握住,力道不大,却逃脱不开。

与其说是牵着她,不如说是在替她暖手。

她什么都看不见,就如同一个行走的衣架,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此后,一连串的祭拜宗庙,入玉碟,颁金册,种种繁文缛节,再也没有分开。

她走得慢,身上沉重,他就放慢步子等着她。

她什么都看不见,他就牵了她的手,指引她。

蒙在长长的盖头下,凤乘鸾恍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怂王阮君泽,倒也是个温暖的人,谁若是嫁了他,一生也该是安稳的。

待到天地间已是茫茫一片洁白时,就只有宗庙前那一双鲜红的身影,双双而立。

“礼成!”

那一声,传得很远,几乎响彻整个白玉京一般。

如此昭告天下,从此,他是她的王,她是他的妃,他们二人,从此皆为连理,生死相许,荣辱与共。